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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手心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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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手心的你

看了眼顯示屏上的時間,尹司將廣播開啟全艦模式,抓起收音器:“還有半小時接入未來號,請各位隊員回艦橋。”

聽見廣播,正在吃東西的金聞寶立刻將食物塞進嘴裏,拍拍手朝艦橋走。他特意繞去了剛才看見時尋光和倪仲的艙室,使壞般握拳重重砸了幾下門,跑了。

蔡燦勻跟在他身後笑,剛裂開嘴就看見時尋光黑著張臉走出來,於是立刻變得面無表情:“艦長,到空間站了。”

“聽到了。”時尋光很不爽地先走了。

蔡燦勻又朝裏頭看了眼:“倪教授,我們艦長怎麽了?”

倪仲也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麽時尋光又發起了脾氣:“不知道。無端的情緒起伏很危險,時尋光……”

“你閉嘴!”走在前面聽見他這話的時尋光就握緊了拳,快步追上金聞寶,“剛剛砸門的是不是你?晚上別吃飯了。”

金聞寶楞在原地。

至於為什麽時尋光會這麽氣,還得說回他和倪仲在艙室的時候。

在強迫自己戰勝心理的軟弱將倪仲按在睡架上之後,老人們說的話仿佛全都應驗,時尋光覺得自己不僅完全沒了逃走的想法,甚至,甚至就算是讓他再靠近一步,似乎也不成問題。他對自己的成長感到喜悅,以至於臉上露出了微笑。

可他的表情加上此時此刻兩人的姿勢,在倪仲看來並不是一件好事。

“你看新聞嗎?”因手腕被壓得有些痛而蹙起眉頭的倪仲問他。

“我喜歡看更刺激的,不穿衣服的那種。”時尋光想嚇嚇他,就將臉湊近過去意味深長地笑著,不知道又是哪塊腦組織出了問題,才會這樣說。

倪仲看了他半天,然後語重心長地勸:“以後別看了,國家培養一名優秀的艦長不容易。”

“你說不看就不看?”

“確實,我並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也不能限制你的行為。但是,你還是多看點書和新聞學學知識比較好,至少該知道的法律得知道。”倪仲顯得有些無奈,輕輕嘆口氣,“雖然我國目前沒有針對同性強迫發生關系的刑法,但是猥褻罪還是有的。你別因為自己無法解釋的行為,而給自己的一生留下遺憾。”

“誰他媽要……!”時尋光一聽就松開他猛然起身,卻因幅度太大而將後腦磕在上床架頂部,磅,疼得他當即眼淚就出來了。

倪仲坐起來伸手輕輕去摸時尋光的後腦,卻被他奮力甩開。他只好坐在床架邊上看著捂著後腦疼得齜牙咧嘴的人:“人的顱骨雖然非常堅硬,可以減少外部力量對大腦的傷害。但大腦的脆弱程度類似於一碗嫩豆腐,就算只是輕輕一碰也有可能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最常見的就是腦蛛網膜下腔出血,嚴重的話有可能會致死。”

“你閉嘴!”時尋光本來就又痛又氣,被倪仲這一番啰裏吧嗦的念就更痛更氣了。

倪仲站起身走過去,看著他的後腦,還是伸手摸了摸:“你本來大腦就可能有病竈,這下更危險了。你別動,讓我看看。”

“你才有病竈!”時尋光已經懶得再反抗,“自打認識你,我的心情就沒一天好過。”

正扒開他的頭發,一聽他這話倪仲就停下來深思熟慮想了半天,才說:“要我親你嗎?或者你親我?”

“誰想親你?!”時尋光聞言就直接轉身跳開,怒火朝天地瞪著他,“你腦子能不能正常點!”

親他?剛才自己的行為看起來是打算要親他的架勢?奇怪,剛剛為什麽想嚇唬他來著?現在一想,根本就沒這個必要。

倪仲緩緩擡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出了二:“兩次。”

像是正在愈合即將恢覆的傷口被人用力撕扯開小心翼翼保護了很久的痂,所有心血付諸東流的挫敗感使得時尋光暴怒,直接撲向倪仲想捂死他的嘴。可知倪仲根本承不住他全身撲來的重量直接向後倒去,絲毫沒有躲閃。

完全沒想到就跟撞上了一塊塑料錐形桶似的時尋光也跟著失去重心,再停下已經不可能,只好伸手護住倪仲的後腦,另一只手撐向地面打算做個緩沖。

本來這樣大家也最多只是摔一跤,誰知道呢,倪仲突然叫了他一聲,於是他也下意識轉頭去回應,沒想到嘴就在落地的瞬間貼上了倪仲的耳朵。

“你突然叫我做什麽!”時尋光撐起身憤怒地大吼。

這不就顯得像是他故意制造機會去親倪仲了嗎?!

倪仲指了指上面:“廣播。”

“我不知道有廣播!”

“那你現在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時尋光覺得自己快被氣瘋了,“我又不聾!”

原本以為現在不會再發生讓他更生氣的事了,可是倪仲指著上面的手指慢慢變成三根。

時尋光直接使勁將它們握住,兇神惡煞地威脅他:“你信不信我把你手指頭給掰了?!”

這種感覺該怎麽形容呢,明明極力想避開的一件事,卻因為自己的緣故總是三番五次來回經歷,煩躁之後,冷靜下來想想就不由得開始產生懷疑——他體內是不是還有另一個人格在作祟?

不然為什麽他想的總是和做的不一致。

“艦長。”尹司轉頭看著黑臉坐下的時尋光,又朝後面看了眼,“連接模式我已經開啟,三分鐘後開始降速。”

“準備對接未來號。”

巡鷹號開始降速,緩緩飛向空間站艙門的位置,穩穩鎖住銜接口完成對接。

時尋光確認引擎關閉後走下艙椅看都沒看倪仲一眼,直奔連接處的艙門而去,解除了封閉程序就拉開艙門去了空間站。

倪仲扶著椅背站起來,歇了兩口氣才繼續往前走。

蔡燦勻走過來扶了他一下:“還好吧?”

“還好,謝謝。”倪仲扶了下眼鏡,無意間看見了蔡燦勻手裏拿著的那個圓形儀器,楞了楞,“這個……”

蔡燦勻看了眼手上的東西,笑起來:“它啊,是我的心血。”

“我可以看看嗎?”

蔡燦勻糾結了兩秒就直接給了倪仲:“小心點別弄壞了。”

倪仲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像個寶貝似的拿在手裏,嘴角滿滿全是笑意:“這是個好東西,謝謝你做出它。”他將球形儀器還給蔡燦勻,“謝謝你。”

蔡燦勻不明就裏地看著倪仲走出艦橋的背影,手裏把玩著自己還沒完成的這個東西:“謝謝我?”

金聞寶走過來搭上他的肩:“他為啥要謝謝你?”

“我也想知道。”

尹司走過來:“老蔡,檢查下未來號。聞寶,趕緊分析信號源。”

金聞寶一把抱住要走的尹司:“你去和艦長說說,不讓我吃飯哪來的力氣幹活。”

“你又招惹他了?”

“昂~我就輕輕地敲了幾下門提醒他回艦橋。”

尹司甩開金聞寶的手:“你活該。”

第一個走進空間站的時尋光氣基本上已經消了,他也深刻地反思過,之所以自己會暴躁,有很大部分原因都來自於和倪仲走得太近,只要和他保持距離大家就能相安無事。

是的,只要別信什麽老人言那一套,按照自己最初的本能離他遠遠兒的就好。

他脫下最外頭那層抗壓服,穿著自己的衣服從睡艙裏走出來,和尹司聊了幾句接下來的安排,就打算先去查看空間站裏的情況。可是,老天爺一定喜歡戲謔人,不然那麽大的空間站,為什麽他就一眼瞧見一坨白色的東西堵在前面。而走過去拉出來一看,好家夥,還正是他避之不及的倪仲。

“你在這兒瞎轉悠什麽?” 他抓住倪仲扯過來面向自己,順手幫他取了頭盔。

倪仲扶正因時尋光拽扯太用力而歪掉的眼鏡:“這裏每個地方都長一樣,不大好認,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來來來你跟我來。”時尋光不耐煩地招招手,轉身領著他去了間還空著的睡艙,“你就睡這兒。”

倪仲走進去,又轉過頭來問他:“這衣裳我能脫嗎?穿著走路有點累。”

“不脫你當粽子?”

“粽子?是指食物?”

“不然呢。”

“可我並不是食物,也當不成……”

“你趕緊脫!”

像是等待八點超市開門搶新鮮蔬菜的老大爺,得到許可的倪仲立刻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可全身上下找了半天他也沒找到能解開的扣子。

時尋光在旁邊看得著急,咂了下舌直接上手幫他,還嫌棄地拍開了倪仲自己的手:“手拿開。”

“麻煩你了。”

“倪教……”唐曹剛走過來想找倪仲說什麽,看見時尋光正在脫他衣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你們這是在……?”

時尋光擡眼看他一下:“給他脫抗壓服。之前訓練的時候不是教過你嗎?”

“嗯,忘記了。”倪仲說得理直氣壯。

“轉過去。”時尋光只是砸了下舌,已經不想在計較這些小事。

唐曹走進來將食物和水放下:“這是今天的晚飯,如果不夠我再去給你拿。”

“人體攝取到足夠的營養就可以了,再繼續吃也只是浪費食物。謝謝你。” 被時尋光扯來拽去的倪仲並沒有因此生氣,而是很平淡對唐曹說。

見他這話,時尋光忍不住捏了下他手臂:“你還是多浪費點吧。”

倪仲移動視線看向時尋光:“你這個想法不好。”

“要你管。”時尋光說著彎下腰去,“腳,擡起來。”

看著彎下腰的時尋光,倪仲疑惑了幾秒,突然手握拳遮住嘴捂著腰低頭全身都在抖,兩邊的頭發垂下來也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這姿勢讓時尋光不好繼續幫他脫抗壓服,於是時尋光叫了他幾聲。

捂著肚子,是哪裏不舒服嗎?沒聽見應答的時尋光彎腰想去看看他怎麽了。

可當他掀開倪仲的劉海卻發現他好像在笑?

眼鏡往下滑了一些,正好露出快要變成一條縫的眼睛,彎彎的眼睛,裏面閃著盈盈的光,似乎 快要溢出來。之前雖然也見倪仲笑過,但是那些笑總覺得缺少些什麽。缺少些什麽呢?時尋光忍不住對比起來,還是現在這個笑,更讓人……咦,更讓人什麽?

撲通。

時尋光有些晃神。

原來倪仲也有這麽開心的時候?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取笑你,實在忍不住了,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好笑。”倪仲擡起頭來看向時尋光。

撲通。

時尋光楞楞地看著倪仲,慢慢伸出手摘掉他的眼鏡。

眼鏡真礙事,都看不清那雙眼睛了。

撲通。

他臉好小,啊,右邊眼尾下還有顆不太明顯的淚痣。

撲通。

時尋光看著被自己撩起劉海摘下眼鏡的倪仲,不由自主地慢慢湊過去。

這是……什麽情況?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又開始過年了,這次還肆意妄為地放起了煙花,瘋瘋癲癲的,一點平時穩重的樣子都沒有,簡直就像要從他裏蹦出去飛到倪仲懷裏。

不對,不對不對,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的心臟這麽鬧騰是想飛向倪仲?

時尋光猛然站直身體收回手,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盯著倪仲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笑什麽?”

“你的褲子。”

旁邊的唐曹善意地提醒:“艦長,你褲子破了。”

倪仲還在笑:“對不起。”

時尋光伸手一模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沿著襠縫裂了條巨大的口子,他尷尬得恨不能變成一只蚊子飛走:“我、我換件衣服。唐曹,你幫他脫。”

“好。”唐曹目送走明顯不太正常的時尋光,又轉頭看著還在笑的倪仲,遲疑著開口,“倪教授,你的眼鏡。”

倪仲擦著笑出來的眼淚:“我等下去找他拿。”

時尋光快速奔回自己的睡艙順手關了艙門,緩了幾秒轉過身去用額頭抵住門,然後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靠……”

心臟,平靜不下來……

原來他對倪仲的生理抗拒的原因在這裏。這下完了,徹底完了。在意識到自己想法的這一刻,時尋光的心裏不停重覆著這句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做了那個夢之後?親了倪仲之後?

不,說不定,正是因為自己對倪仲抱有這種想法,才會做那個夢。

“他可是個男人啊……”時尋光用額頭反覆撞著艙門,想將腦子裏那些奇怪的念頭全都撞出去。

這樣一來不就搞得像他親倪仲是早有預謀似的了嗎。

之後在太空上還不知會待到什麽時候,他根本無法保證在天天面對倪仲的情況下還能像之前一樣自然。要是被人看出來了,他到底是承認還是否認?如果有人提到這個話題,哪怕只是開玩笑,他要怎麽反應才能讓自己的言行看起來正常?

慘了,這簡直比上學的時候暗戀校花被發現成為大家的笑柄還要慘。

打死都不能讓人知道他喜歡倪仲,尤其是本人,這個秘密他要徹徹底底埋起來。時尋光差點為此發了個毒誓。

“時尋光,你在不在?”門外響起了倪仲的聲音。

時尋光被嚇得直接往後跳起來,隔著門大聲說:“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心臟都快炸開花了,拜托你快點走。

“你在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你才在做違法亂紀的事!”

“把門打開。”

像是著了魔似的,時尋光擡起手緩緩伸向艙門旁邊的門鎖上,打開了艙門。就算有另一個自己在耳邊瘋狂吶喊阻止,他的手,他的意識,還是忍不住想開門。如果倪仲真的走了,他肯定會感到非常失落,且後悔。

“你來幹嘛?”

“我的眼鏡,被你拿走了。”

時尋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摘下倪仲眼鏡後就直接捏在手裏給拿了回來,可是等他攤開手掌時,卻發現竟然將鏡框給捏斷了。

“你這麽生氣?”倪仲看著時尋光手裏被捏斷的眼鏡,“對不起,我不該取笑你,畢竟……穿開襠褲是個人愛好。”

“那不是開襠褲!我也沒有那樣的愛好!”

“那,大紅色的囍呢?”

“那是……”時尋光捂著臉蹲下`身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我媽非要讓我帶,還說這樣吉利,我有什麽辦法。”

倪仲摸著時尋光的頭安慰他:“我也有一條,下次穿給你看。”

時尋光埋著的臉上睜大了錯愕的眼,心臟像是漏跳了一拍,整張臉都紅了。穿給……他看?

“等我一下。”倪仲說完就轉身走了,過了幾分鐘後才回來,直接關上了艙門。

時尋光緊張得起身後退幾步,瞪眼看著倪仲:“你關門做什麽?”

什麽情況?這可是內褲啊!內褲要怎麽穿給他看?才剛剛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就要接受這麽大的考驗?不對,這已經算是刺激了!

“如果被別人看見我也會不好意思。”不等時尋光反應過來,倪仲就解開腰帶脫下褲子露出了裏面的紅雙喜內褲,“你別氣了。”

時尋光嚇得連連退到床架邊被抵住腿彎一屁股坐下去,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倪仲這個舉動的用意:“你、你、你……”

“我剛才不是說要穿給你看。”倪仲說著就往前走了兩步,還險些因為腳踝上套著褲子而摔倒。

時尋光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臟:“把褲子給我穿上!立刻!馬上!!哪有跑別人面前脫褲子的,你犯哪門子大病!”

“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可以?”

“給我穿上!”

“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在澡堂裏洗澡,所有人都不穿褲子。”倪仲邊說邊提起褲子,“你沒在澡堂裏洗過澡?”

“洗過!”

系帶系到一半的倪仲就忽然頓住,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大小不會影響功能,你沒必要因此感到自卑。”

“你給我閉嘴!”時尋光反應過來立刻跳起身沖到他面前,“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天啊,他究竟喜歡了個什麽要命玩意兒。明明都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這份感情埋起來了,可無論他埋得再深,倪仲都能找把鐵鎬給他挖出來,拎到他面前跟他說:你看,這是你對我的喜歡。

可是,如果倪仲真的發現自己喜歡他,會想挖出來嗎?說不定會皺起眉頭滿臉嫌棄地退到十米遠的地方,然後直接轉身就走。

不敢問,不敢說。

倪仲擡頭看著時尋光表情怪異的臉,好半天了才說:“你臉好像很紅,我沒戴眼鏡看不太清楚。”

時尋光把頭轉開不敢看他:“還不都怪你!”

“為什麽?”

“不準問!”

他瞇起眼湊到時尋光面前想努力看清他的表情,又問了一遍:“為什麽?”

時尋光用頭猛地撞上他的額頭:“你在幹什麽?!”

倪仲捂著額頭痛得彎下腰:“對不起,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生氣。褲子我已經穿上了,也說過不會再取笑你。”

“不是這個問題。”

“我的眼鏡也被你捏壞了,不能算扯平嗎?”

時尋光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撩開他的劉海:“很痛?眼鏡你帶沒帶備用的來?”

倪仲點點頭。

他用拇指來回撫摸著被自己撞紅的地方:“你點頭是很痛,還是帶了備用的眼鏡?”

“很痛。帶了備用的眼鏡。”

時尋光拿開倪仲的手,慢慢靠近過去,遲疑著,試探著,卻又在最後一刻咬牙忍下來,只是輕聲說:“對不起。”

對於剛剛想去親吻倪仲的自己,時尋光從心底感到無可奈何。倪仲的笑就像有著魔力的明珠,只一下,真的是那一下,就將他半年多來累積的不滿與煩躁全都驅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竟然會對一個男人心動。◎

算了,動就動吧,反正他也控制不了。

“你不生氣了?”

“嗯,不氣了。”

倪仲擡臉看著他,笑了下:“那就好。”

一定,是這個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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